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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不远,就如嬢嬢说的一样,不过几步路,就能看见那印象里的房子。
可脚步却钝了,不敢再往前了。
那矮矮的瓦房,被松柏树林所掩藏,瓦屋旁高高低低的冢自然的布落在瓦屋旁。
那好事的兔子,从那狗洞里窜出,摇晃着脑袋望着士兵。
那不安的野鸡扇动翅膀,从这边飞往那边,游走于屋脊上。
院中长着野生的谷子,却无人搭理,井口枯涸只留下薄薄一层苔水,周围却稀稀落落长着一圈葵菜。
那落败的样子,明明与记忆中相应,却百般不同。
士兵的手止不住颤抖,眼眶开始泛红,路离着那么近,却死活迈不出一步,看着看着,眼泪就滑了下来,紧紧得咬着食指,咬的发紫,却松不开这嘴。
过了很久,士兵才松口,将泪水擦干,将行囊放好,用清水洗涤物品,又把那野生的谷子捣掉壳烹制作饭,摘下葵叶来煮汤。
饭菜很快就好了,士兵小心翼翼得呈出,放在桌上,学着娘的口吻喊道:“吃饭了!”
无人应答,除了在那摇头晃脑的兔子,和四处扑腾的野鸡,这瓦屋如同深山,无半点声响。
士兵走出院向东方张望,泪流满面,落在那胸前,渗透其中,一下晕染开来。
十五从军征,八十始得归。
道逢乡里人:家中有阿谁?
遥看是君家,松柏冢累累。
兔从狗窦入,雉从梁上飞。
中庭生旅谷,井上生旅葵。
舂谷持作饭,采葵持作羹。
羹饭一时熟,不知饴阿谁。
出门东向看,泪落沾我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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